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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店长的话被风卷着飘向月亮,天台的水泥地泛着清辉,像铺了层碎银子。邢成义把竹凳往中间挪了挪,陈露从兜里摸出袋没吃完的桂花糕,熊立雄干脆脱了外套铺在地上,拍了拍:“店长您坐着说,站着累。”
王店长笑了笑,挨着熊立雄坐下,指尖在衣角上打了个结。“要说培训的故事,能从月亮升起来讲到落下去。”她望着远处树梢间的圆月,像是透过月光看见了从前,“你们知道吗?我刚做培训经理那阵,连锁餐饮正赶上扩张,一年要开二十多家新店,底下的学员跟流水似的换,今天还在这个城市练翻锅,明天就得打包行李去下一个城市盯开业。”
徐涛抱着吉他调弦,琴弦发出嗡嗡的共鸣:“听着就累,比咱们素味斋忙多了。”
“忙是真忙,但热闹。”王店长掰着手指算,“那会儿团队里有个老陈,五十多了还跟着年轻人跑,别人嫌他手脚慢,他就每天提前两小时到后厨,把第二天要用的葱姜蒜全收拾出来,切得整整齐齐码在瓷盘里。有次开新店,后厨的抽油烟机坏了,八月的天跟蒸笼似的,老陈站在灶台前炒了三小时菜,汗珠顺着安全帽往下淌,滴在热油里滋啦响,愣是没喊过一句累。”
陈露咬了口桂花糕,糖渣沾在嘴角:“后来呢?老陈退休了?”
“哪能让他退休。”王店长眼尾的笑纹里盛着月光,“他炒的回锅肉是招牌,客人就认他那手火候。后来总部想把他调到研发部,他说不去,‘我这手艺得教给年轻人,不然等我炒不动了,谁给客人做带锅气的回锅肉?’就这么带着七个徒弟,个个都练出了一手颠勺的本事,现在分散在七个城市的店里,炒出来的回锅肉都带着老陈的味儿。”
邢成义忽然拍了下大腿:“我想起前几年去南京出差,吃的那家‘老陈记’,回锅肉里放了点醪糟,香得人舔盘子,莫非是他徒弟开的?”
王店长眼睛一亮:“准是!老陈教徒弟,总说炒肉得带点甜,就像过日子,得有甜头才撑得下去。”她顿了顿,指尖划过外套上的褶皱,“还有个姑娘叫林溪,刚来时瘦得像根豆芽菜,说话细声细气,总被后厨的师傅们打趣‘风一吹就倒,哪能扛住灶台的火’。”
熊立雄往嘴里扔了颗石榴籽,咯吱咯吱嚼着:“那她肯定后来成了厉害角色,不然您记不住。”
“何止厉害。”王店长笑出声,“她最擅长做甜点,别人做桂花糕都是按方子来,她偏要在米粉里加半勺蜂蜜,说‘桂花是甜的,蜂蜜也是甜的,凑在一起才像堆着的星星’。有回总部搞甜品大赛,她做了道‘月亮糕’,用山药泥做皮,豆沙做馅,上面撒了层冻干的桂花,评委尝了一口就红了眼,说‘这味道像小时候外婆蒸的米糕,暖乎乎的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