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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型韩默突然剧烈颤抖。它的光纤触须全部指向东南方——透过实验室破碎的墙壁,能看到海湾水面正在不自然地隆起。颜姝的瞳孔自动调节焦距,看到约三公里外的海面上,浮现出七个排列成三叉戟形状的发光点。
蜂巢网络在她意识中亮起警报。某种庞大的存在正在靠近海岸线,它的思维模式与人类截然不同,更像是由数百万个简单意识组成的超级有机体。颜姝突然理解了这个存在的基本逻辑:它不是要消灭人类,而是将人类视为理想的"硬件"来运行它的意识——就像人类不会仇恨电脑零件,只是理所当然地使用它们。
"不..."颜姝按住太阳穴,试图屏蔽这个思维入侵。她的反抗引发了意外效果——手臂上的纹路突然发出强光,海湾上的光点随即熄灭。但胜利感转瞬即逝,因为她感知到更遥远的海域,数十个类似的"节点"正在同步激活。
平板电脑跳出紧急新闻推送。大西洋某处海底电缆监测站传回最后画面:摄像机拍到某种半透明生物正在包裹电缆,其内部结构与城市上空出现过的巨型水母投影相似。随后的画面是伦敦某地铁站监控,乘客们突然集体静止,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相同的蓝光。
颜姝知道,全球规模的同步激活开始了。而她是唯一能同时存在于两个世界的"桥梁"。
她低头看向微型韩默,它现在进入某种休眠状态,光纤触须有规律地明灭,像是在发送信号。当她轻轻触碰这些触须时,意识被短暂拉入蜂巢网络的边缘层——这里像是由发光水雾构成的迷宫,每个"墙壁"都由流动的数据组成。
迷宫中站着个模糊的人形光影。不是韩默,而是个她从未见过的老者,穿着古老航海家的装束。人影不会说话,但通过思维直接传递信息:"他们唤醒的不只是蜂巢...还有看守蜂巢的吞噬者...我们曾用整个文明为代价才将它封印..."
这段信息伴随着恐怖的画面:某个比城市更庞大的黑影从深海升起,它经过之处,连蜂巢网络的发光生物都枯萎死亡。更诡异的是,颜姝在这个黑影中感知到某种熟悉的频率——与她体内来自父亲实验的纳米机器人惊人地相似。
人影突然指向迷宫某个方向。颜姝顺着看去,发现那里有扇门,门上刻着颜氏家族的家徽。当她试图靠近时,整个迷宫突然震动,人影在消散前最后警告:"别让吞噬者尝到你的基因...它是饥饿的..."
现实世界的声响将她拉回。微型韩默的光纤全部指向平板电脑——屏幕上自动打开了一份加密文件,标题是《桥梁协议最终版》。这是父亲的笔迹,日期显示是在他"死亡"前一天完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