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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验室的灯光彻夜通明，沈星晚盯着培养皿里微微泛着乳白光泽的薄膜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。这是她和研发团队熬的第三个通宵，培养皿里的东西是用玉米淀粉发酵制成的可降解面料雏形，此刻正随着恒温箱的震动轻轻起伏。她穿着件浅灰色的实验服，袖口沾着淡黄色的淀粉溶液，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皮筋束在脑后，几缕碎发因为连日劳累贴在汗湿的额角。
“星晚姐，最新的降解测试结果出来了！”研发组长陈博士拿着一份报告快步走来，他戴着厚厚的眼镜，眼底的青黑比沈星晚还要明显，白大褂上别着的钢笔都歪歪扭扭，“在土壤环境下，降解率达到92%，完全符合国际环保标准！但……但强度还是不够，拉伸测试时一用力就裂了。”
沈星晚接过报告，指尖划过“断裂伸长率”那一栏刺眼的数字，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。这已经是第三十七次实验失败了。三年来，她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，从玉米品种筛选到发酵工艺优化，每一步都亲力亲为，可面料的强度问题始终是绕不过去的坎。她捏着那份薄薄的报告，纸张边缘被手指攥得发皱：“加纤维修复呢？试过用植物纤维复合了吗？”
“试过了，”陈博士的声音低了下去，“玉米纤维和淀粉基质的相容性太差，复合后虽然强度提高了，但降解率降到了65%，达不到‘零碳’的标准。”
实验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。几个年轻的研究员停下手里的工作，担忧地看着沈星晚。三年来，他们跟着沈星晚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，见证了无数次希望与失望的交替。现在，连最有耐心的陈博士都露出了疲惫的神色。
“我就说这玩意儿行不通！”角落里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。负责设备维护的老郑放下手里的扳手，他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，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，“好好的棉花不用，非要折腾什么玉米淀粉！我早就说过，这东西种出来是吃的，不是做衣服的！三年了，投进去的钱够建三个新车间了，再这么折腾下去，厂子都要被你掏空了！”
“老郑！”沈星晚皱起眉头，“环保转型是大势所趋，现在全球都在提倡可持续发展，传统面料总有一天会被淘汰。我们提前布局，才能在未来的市场站稳脚跟。”
“可这无底洞什么时候是个头？”老郑显然没被说服，手里的扳手在工作台上敲得咚咚响，“上个月董事会就有人提意见了，说你不务正业，放着好好的再生面料生意不做，非要搞这些虚无缥缈的研究。我看他们说得对！”
“你这是短视！”沈星晚的声音提高了几分，连日的疲惫让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，“再生面料虽然环保，但本质上还是化纤！可降解面料才是真正的零碳排放，从生产到废弃全程无污染，这是未来的方向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