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厂房里的动静惊醒了住在附近的工人。王师傅拄着拐杖第一个冲进来,手里还攥着条打湿的棉被:“快!用棉被盖!别让风助燃!”老人的藏蓝色斜襟棉袄被浓烟熏得发黑,老花镜也歪到了鼻尖,却死死盯着那堆还在冒烟的布料。
“王师傅您别过来!”陆战锋一把将她拦在身后,抄起旁边的铁锨往火点拍去,“星晚,快把账本和图纸拿走!”
沈星晚这才想起铁皮箱和牛皮纸袋。她冲进浓烟里,眼睛被熏得直流泪,好几次撞到缝纫机的机身。摸到铁皮箱时,锁扣已经被烤得发烫,烫得她指尖发麻。她咬着牙打开锁,把账本往怀里一塞,又抓起案板上的牛皮纸袋,转身时头发却被掉落的火星燎到,发出“滋滋”的响。
“星晚!”陆战锋的嘶吼穿透烟幕,他疯了似的冲过来,一把将她按在地上打滚,扑灭她发梢的火苗。他的手掌按在她的后背,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嵌进地里,掌心的老茧蹭得她生疼,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。
“图纸……账本……”沈星晚咳得说不出完整的话,怀里的牛皮纸袋被攥得变了形。
“都没丢!”陆战锋扶起她,额头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红,“快出去!这里交给我!”他脱下烧破的褂子,蘸了水往头上一蒙,转身又冲进浓烟里。
厂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。刘寡妇抱着熟睡的孩子,举着煤油灯照亮门口,灯罩被风吹得摇晃,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只张开翅膀的大鸟;小花和几个年轻姑娘拎着水桶,一趟趟往厂房里送水,辫子上的红绳被汗水浸透,贴在脸颊上;张大爷的孙子则爬上屋顶,用斧头劈开瓦片,让浓烟能散出去些。
沈星晚被按坐在离厂房最远的石头上,王师傅正用干净的布给她擦脸上的黑灰。老人的手抖得厉害,顶针在布上划出“沙沙”的响:“傻丫头,命重要还是图纸重要?刚才要是慢一步……”后面的话哽咽在喉咙里,说不下去了。